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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情痴

虐大龙  狗血  文笔渣 慎入

第十章

到了傍晚，旭凤才带带着锦觅回到了栖梧宫。

栖梧宫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，院子里栽种的梧桐树木枝繁叶茂，郁郁葱葱。

旭凤在院子里停住了脚步，他看向周围的景色，皱起了眉头。这里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，他却觉得有些地方不正常。至于到底是哪里，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。

一阵大风突然吹来，周围的梧桐树被吹的沙沙作响。锦觅缩了缩脖子，戳了戳一动不动的旭凤，道：“凤凰，你怎么了？莫不是在担心小鱼仙倌儿？”

凤凰不解：“兄长？”

锦觅点点头：“那日你中瘟针之毒，我和鎏英赶去为你寻找解药。是小鱼仙倌儿留下来为你渡灵气续命的。回到天界之后我看他脸色苍白，想必是消耗灵力过多所致。”

旭凤并不知道这些，锦觅的话却让他越来越心惊，他与润玉属性不同。润玉若想渡灵力于他，必定是用了特殊的方法。

旭凤摆了摆手，叫锦觅去休息。又去紫方云宫转了一圈，之后便步履匆匆的往璇玑宫去了。

旭凤寻到润玉时，润玉正靠在寒池边的石头上假寐。

少年并未束冠，乌黑的青丝如瀑布般披在肩上。他闭着双眼，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。毫无血色的双唇微泯。眉头微皱，似乎睡的不太安稳。

旭凤呼吸一窒。

润玉似乎刚刚沐浴完，身上只松松垮垮的罩了一件青衫。露出了主人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。而青衫下面的双腿已经幻化成了银光闪闪的龙尾。

虽未到夜晚，旭凤却觉得好像已经看见了那粼粼的月光，不，眼前的景色比天上的那轮圆月更加光彩夺目。把周围所有的美景都比了下去。

旭凤知道润玉从不会轻易的显露真身，特别是在天明的时候。如此这般，怕真的是灵力消耗过度虚弱至极了。

润玉似乎感觉到了旭凤灼热的目光，迷蒙的睁开双眼。看到了眼前的旭凤紧紧的盯着自己不自觉幻化出来的真身，脸色微红。连忙收了龙尾，幻化出双腿，问道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旭凤答道：“我听锦觅说你为了救我消耗了大量的灵力，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，脸色怎么这么白，可请岐黄仙官来瞧过？”

“无妨，今日下午岐黄仙官来过了。”润玉摆了摆手，道：“左不过说我是虚耗过度补一补也就罢了。”

“那兄长可要按时吃药。”

“好。”润玉笑容未减，心中却苦涩无比。这璇玑宫中的天材异宝，早就让他拿给念儿补灵力去了。如今，却连给他补身子的药物都拿不出。而下午来的岐黄仙官，刚刚从栖梧宫踏出就被邝露请到了璇玑宫，想来是有些不耐，留下了一道方子，便匆匆的走了。

旭凤似乎看穿了润玉的心思。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润玉，道：“给你的。”

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打开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润玉将袋子打开，便看见了千年灵芝，天山雪莲等天材异宝冲着他闪闪发光。“你小子又去搜刮紫方云宫了？”

“兄长为我受伤，我总该报答你的。这些你要收好，按时服用。”旭凤有些唠叨，嘴上的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：“莫要因为怕苦而到了这些药。”

润玉有些诧异，他抬起头，看了旭凤一眼，道：“你放心，我定不辜负二殿的一番好意。”

旭凤还在纳闷，在他的记忆中，他并不知道润玉怕苦。可刚刚的话，却好像很习惯一般的脱口而出。他疑惑不解，却隐隐的感觉到这几天自己所有的反常都与润玉有关。他想要了解这其中的原因，撕裂般的头痛却让他无法思考下去，只好作罢。

“我刚刚看到了兄长的真身，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光彩夺目。”

润玉低下头，道：“我这真是粗鄙不堪，甚是丑陋。让你见笑了。”

“怎会？”旭凤盯着润玉，只觉得眼前的人飘逸出尘，仙气十足。笑着道：“兄长的真身是我在六界中见过最美的景色。”

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后，旭凤才恋恋不舍的离开。

润玉静静的望着旭凤离开的背影，眸子里透露着些许的疲惫与无奈，旭凤，你既已经忘了我们的过去，又何苦来招惹我？

转眼之间，离旭凤到访璇玑宫之后，已经过了一月有余。这之间旭凤亦来过几次，都被润玉以各种理由留在了门外。

润玉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旭凤，与其两个这人见面尬尴，那还不如不见。

这可苦了被拦在的旭凤，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，他与兄长坐在一起谈天说话。可是现在兄长却不肯见他，旭凤一时不知所措，在璇玑宫门外惶惶不可终日。

而此时的润玉并不在璇玑宫中。

念儿出生在即，润玉怕天后发现念儿的存在，便将念儿带到了他和旭凤早就准备好了的人间结界中。

念儿此时已经吸收够了灵力，静静的靠在润玉的怀中。润玉抱着着念儿，轻声道：“上次来的时候还是我和旭凤两个人。现在却只剩下你陪我了。”

初为人父的两个人是欣喜的，他们千挑万选才找到了一处钟灵毓秀之处设置结界。又一起欢欢喜喜的布置结界中的每一个事务。润玉望着结界中的景象出神，这结界中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旭凤亲自布置的，绚丽鲜红的凤凰花还在，种植它的凤凰却已不知去向。

“念儿……”润玉叹了一口气，轻轻的抚摸着念儿“你父亲已经不记得你了，但是爹爹还在。你放心，爹爹定然好好爱护教导你，给你快乐幸福的人生。”

随着润玉的每一次触碰，念儿的蛋壳之上都会闪过一丝丝流光。那流光转瞬即逝，眨眼间便隐没入蛋壳之中。

“念儿……”

念儿似乎听到了润玉的呼唤，迅速的抖动了几下。紧接着，蛋壳的顶部就出现了淡淡的裂痕。

那裂痕迅速向下蔓延开来，却在到达中部的时候堪堪停下。蛋壳又抖动了起来，奋力的挣扎着，却于事无补，到了最后，似是没有力气一般恢复了平静。

润玉咬牙，右手化出一道蓝光，在左手腕处划出一道血痕。然后，双手迅速结印，手腕上的血液源源不断的向念儿流去。

这原本是他和旭凤两个人的事，如今旭凤不在，他一个人也要做的完美。他一个人，也可以让念儿平平安安的出生，长大，成家成才。

随着血液的流失，润玉的脸色逐渐苍白。

而念儿却在他的血液滋养下变得活跃起来，他迅速的抖动了几下，裂痕也逐渐变深，向底部扩展而去。

见到此情景，润玉收了手。他静静的看着蛋壳的每一个动作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期待。——这是他的孩子，他和旭凤的孩子，他要见证念儿的每一步成长。

润玉此刻的心情是欣喜的，如果忽略了天空隐隐作响的雷声的话。

润玉和旭凤兄弟相爱，本就违背伦理，强行留下这个孩子，更是有违天道。天后说的没错，违背天道必遭天谴。

此时的天空已是乌云密布，滚滚的雷声从远处传来。润玉抬头看着死气沉沉的天空，心中苦笑——这天谴来的也太快，太凶猛了些。

不敢有迟疑，润玉立马换做真身。银白色的应龙发出阵阵龙吟，纵身一跃便向空中飞去。

润玉刚刚飞到天边，一道天雷向他迎面劈来。他无法闪躲，只好迎身而上。

轰隆隆——

一声巨响过后，应龙原本月光粼粼的龙身，顿时焦黑一片。那银白色的龙鳞也随之掉落，纷飞到四处。

轰隆隆——

又是八道天雷纷纷落下。

天上的应龙痛苦的挣扎着身体，而他身下的结界处，念儿已经戳破了所有蛋壳，落出了小小的身子。

他是一只小小的凤凰，还未长出羽翼。所以还是黝黑黑的一团。念儿摇了摇身子，晃了晃脑袋。愉快的发出一声凤鸣。

哗……与此同时，一团团红莲业火，从念儿小小的身体里迸发而出，燃烧着整片大地。

天空中的乌云已然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七彩的祥云。而那些原本桀骜不驯的鸟族，现下也随着念儿的鸣叫翩翩起舞，低空盘旋。

百鸟朝凤，这是旭凤出生之时都未见到的场景。念儿的天赋，可见一斑。

可惜润玉并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，他重重的摔落在地，化作人身。忍着浑身的巨痛，他勉力抬起头，视线有些模糊，却隐约的看到了眼前绣着白色凤纹的云裳裙尾向他慢慢走来。

该来的总会来的……润玉自嘲的笑了笑。“母神……”他想要开口说话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，只吐出两口鲜血。

“润玉啊……”天后低眼看向匍匐在地上的润玉，道：“本座说过，有违常理，必遭天谴。如今这天罚的滋味，你感觉如何？”

“润玉心甘情愿。”

“心甘情愿？”天后声音尖厉，“好个心甘情愿。你甘愿承受也便罢了，你难道也要旭凤如此吗？”

“咳咳……”润玉又吐出几口血沫，他抬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，笑道：“正如母神所说，旭凤天潢贵胄，日后必然要继承大统，登临帝位。如此便是福泽深厚，又怎么会遇到天罚呢？”

“如此甚好”天后低头将念儿报到自己的怀里。念儿似乎有些疲累，耷拉着小脑袋趴在她的怀里睡着了。她轻轻抚摸着念儿，道：“本座之前从未想过这个孩子会是凤族。润玉，你真身是应龙，又属水。带着一只火凤凰在身边。于情于理，都不合适。”

“念儿是润玉的孩儿，自然应该由润玉抚养长大。”

天后冷笑：“你一个还未婚嫁的龙族，若是着这孩子在身边。你要如何向陛下解释？又如何堵住这天界的悠悠众口？况且，这孩子天资聪颖，刚刚一出生便可以使用红莲业火，乃是上古神兽九幽天凤。你不过是水属性的应龙，又有何德何能来教导于他？你放心，怎么着他也算是本座的孙儿，本座定然不会亏待于他。”

天后只是冷冷看着润玉，并不打算听这个她讨厌的人的答话，她瞥了一眼润玉，嘴角勾起不屑的微笑。然后，抱着念儿，驾着祥云，飞出结界之中。

润玉轻笑，他从未在乎过天界众人对他的看法，又怎会在意悠悠众口怎么说？天后的一番长篇大论，所谓的各种原因道理，都是强词夺理。她想要的不过是念儿而已。其实，念儿的真是为九幽天凤，若是由身具琉璃净火的火凤凰来抚养自是最好不过。只是，润玉心中的人选，是旭凤而不是天后。

况且，旭凤已然失忆，润玉的身边，也紧紧只剩了一个念儿而已。无论如何，他都不能让天后夺了他的孩儿。

他挣扎起身，勉强运起体内残留的灵力想，向天界飞去。

水神从未想过，他还能遇到他与梓芬的女儿。当他看到锦觅的那一刻，他就知道，他的梓芬回来了。他欢欢喜喜的带着锦觅到天帝面前认了亲。天帝也觉得锦觅性格讨人喜爱，当即认了锦觅为义女，并将其封为新的花神。水神和锦觅父女俩谢恩后，就欢欢喜喜的退出了九霄云殿，准备前往花界去祭拜梓芬。

二人刚刚行至北天门处，就看见一个白色身影跌跌撞撞的向天界飞来。

锦觅睁大了眼睛“小鱼仙倌儿？”

水神从未见过润玉如此狼狈的模样。在他印象中，夜神大殿一直是偏偏如玉，举手投足之间端的尽是朗月风清。而此时的润玉，洁白上的衣袍之上满是灰尘，平日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散乱。他心中疑惑，开口问道：“夜神大殿这是怎么了？”

润玉的眼前有些模糊，他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有两个身影朝他走来，他想要闪躲，身体却不受控制，直直的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。眼前的景象逐渐变黑，周围嘈杂的声音也随之远去，他闭上眼直接昏睡过去。

“小鱼仙倌儿，小鱼仙倌儿！爹爹小鱼仙官儿这是怎么了？”

水神为润玉把脉，眉头微皱，道：“不好！殿下他经脉有损，灵力枯竭。怕是有生命危险。必须要尽快治疗！”